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郑志文 据新华社报道,欧盟近日公布的“汽车一揽子计划”,将原定的2035年新车“100%零排放”目标下调为“减排90%”。这一安排被视为欧盟在其气候目标和工业现实之间的最终妥协。大约在同一时间,在太平洋彼岸的底特律,福特宣布对其电气化进程进行残酷清算:一次性亏损高达195亿美元,并正式停产被寄予厚望的电动旗舰车型F-150 Lightning。两个看似独立的事件却共同呼吁欧洲和美国逐步淘汰“汽车电动化和减排”。欧盟的妥协源于对当地产业竞争力丧失的深切忧虑;而福特则面临“每售出一台就亏损”的商业现实。尽管欧洲和美国不得不降低减排量因电动汽车竞争力低下而调整目标或改变发展战略,在全球市场已确立明显优势的中国新能源汽车是否会迎来更加有利的发展窗口?欧盟“失信”背后的产业困境 欧盟2035年“禁烧令”的诞生与质疑再次证明,没有坚实的产业支撑,良好的环保理想必然成为一张“空白支票”。最初,它是欧盟“Fit for 55”减排计划的关键支柱。它采取了不容置疑的立场,并试图利用错误的期限来迫使资本和研发资源投资于零排放汽车。然而,从2023年该法通过到2025年底大幅放松,短短两年时间,政策已从“铁墙围剿”转向“战略妥协”。这种“撤退”背后的主要推动力是欧洲汽车工业本身。欧元美国汽车制造商协会(ACEA)是这一举措的主要游说者。究其原因,直指现实困难:欧盟企业生产的电动汽车销量远未达到预期;欧盟国家充电基础设施建设严重滞后;供应链过于依赖国外。更紧迫的是,第一个惩罚性评估节点(到2025年碳排放量将比2021年减少15%)。 ACEA预计,欧洲汽车企业将面临超过100亿欧元的巨额罚款,直接影响欧洲汽车工业的安全根源。作为欧盟领先的传统汽车国家,德国与意大利、波兰等欧盟成员国一道,多次公开质疑单一的电气化路线。德国总理默茨甚至直接写信给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要求内燃机豁免。在重重压力下,欧盟最终公布的新计划是一份精心设计的平衡文本:名义上维持2050年碳中和的长期目标,但在执行层面却大退一步。除了将主要目标从100%削减至90%外,还创建了“90%+10%”抵消机制——允许车企通过在生产中使用合成燃料、生物燃料或使用欧盟本土低碳钢来抵消最多10%的排放量。这实质上为插电式混合动力、高效内燃机等技术路线的长期生存打开了绿灯。值得注意的是,制定政策计划中还隐藏着激励和保护的复杂考虑。为了安抚法国、西班牙等电动化的热心支持者,培育当地产业链,新计划专门设立了“小型平价电动车”奖励类别:符合规格的车型(如车身长度不超过4.2米)且为欧盟制造,车企每辆车可获得1.3个排放积分,称为“每车超级积分”。这也表明欧盟并没有放弃电气化,而是试图在保护现有工业基础和促进创新之间寻找一条中间道路。向混合动力过渡:在市场和减排之间寻找折衷方案 根据ACEA估计,欧盟要达到原定的2025年碳排放目标,纯电动汽车的市场份额需要达到25%左右。然而,现实与目标之间存在近9个百分点的差距。 ACEA公布的数据显示,到2025年10月,在欧盟新车市场,混合动力电动汽车(HEV)的份额将高达34.6%,成为完全主流;纯电动汽车(BEV)占比仅为16.4%;传统汽油车占比为27.4%。这米这意味着欧盟消费者更有可能选择他们认为更务实且没有里程焦虑的混合动力车——尽管这意味着在减少排放方面做出让步和妥协。纯电动汽车市场并不如预期,这种情况也在大西洋彼岸发生。福特高达195亿美元的拨备损失主要来自三个方面:约85亿美元用于取消计划中的电动车型,60亿美元用于关闭SK On电池合资工厂,另外50亿美元用于其他计划相关成本。这相当于福特电动未来的彻底财务“重置”。幕后黑手是旗舰电动车型F-150 Lightning的彻底失败:实现量产后的2025年1月至11月,这款车仅售出25583辆,同比下降10%,处于“每卖一辆都亏本”的状态。福特电动汽车部门亏损继续扩大,霹雳到 2023 年,其销售额将增加超过 130 亿美元。福特还从完全纯电动产品线转向专注于混合动力和增程电动汽车。该公司宣布将推出一款使用汽油发动机为电池充电的增程电动汽车,以取代全电动F-150。其战略目标还设定到2030年将混合动力、增程式和纯电动汽车占总销量的比例从目前的17%提高到50%。欧美传统车企的类似布局正在兴起。通用汽车 (GM) 10 月份斥资 16 亿美元修复其发电厂计划; Stellantis还取消了一些电动车型计划,转而增加了对混合动力汽车的投资。中国汽车企业必须抓住机遇,同时保持技术灵活性。就在欧美传统车企犹豫调整的同时,中国一些新能源汽车龙头却已在欧洲市场获得新的增长空间。 2025年前10个月,比亚迪在欧盟的新车注册量同比增长239.6%,上汽名爵也增长39.1%。相比之下,特斯拉今年在欧盟的销量大幅下滑39.2%。今年4月,比亚迪在欧盟的纯电动销量首次超越特斯拉。这种潮起潮落不仅是因为中国产品的性价比优势,更得益于中国车企在电动化、智能化领域的系统化创新能力和快速迭代的供应链优势。尽管传统欧美车企因成本和技术路线图问题而放慢了电动化步伐,但中国车企正在平价电动汽车等领域站稳脚跟。特斯拉的“东西方分化”也预示着世界主要“斗争”的变化。在第二季度2025年上半年,其全球交付量同比下降13.5%,但其对中国市场的交付量创历史新高。上海超级工厂的产量达到其全球总产量的47%,特斯拉的欧洲市场份额下降至1.2%。这种多样性预示着全球电动汽车市场未来的增长引擎和竞争主战场将更多地向以中国为主的亚太地区倾斜。欧盟新政策框架也为供应链重组提供了机遇。其18亿欧元的“电池助推器”计划旨在培育本土电池供应链,但也为有竞争力的中国零部件企业提供了“欧洲本土化生产”的新窗口。对于传统的欧洲车企来说,获得的喘息期极其重要,但挑战并没有减少。他们必须在加速普及燃油汽车的同时,保持现有燃油车的管子“输血”。混合动力技术,真正解决纯电动汽车的成本和盈利问题。对于中国汽车企业来说,这一变化既是机遇,也是警告:机遇在于市场空间的进一步开放,但警告在于技术路线可以再次多元化,必须保持足够的技术灵活性和市场智能。归根结底,汽车产业百年转型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政策钟摆可能会来回摆动,公司策略可能会频繁调整,但清洁、智慧出行的方向不会改变。真正的赢家将是那些尊重市场规律、兼具技术敏锐度和财务耐心的长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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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调整“禁燃令”、“减量”减排承诺:背后是汽车行业的困境
2025-12-28
